【瞳耀】 （古风文） 瞳心耀意
卷二：意难忘
（五）
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，白羽瞳狠狠咽了口唾液，坐起身来，将一旁烘得半干的中衣穿上，道“我再去找些树枝，把火弄旺一些！”
展耀一听，也坐起来把衣服披上，“我和你一起去！”
“你去干什么！”，白羽瞳一个转身把他摁倒，拽过剩下的衣服胡乱给他裹上，有点恼怒的道“你刚退了烧，再着凉会反复的！”
展耀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，只好道“我已经没事了！”
白羽瞳摆摆手，道“那也不行，你先歇着，我很快就回来了！”，展耀只好任他去了。
其实白羽瞳不光是去找树枝，他主要是想让身下那个顶着裤子的部位冷静一下，像这样抱在怀里都吃不得，实在是太折磨人了，只好起来缓一缓吧。
等白羽瞳转了一圈回来时，发现展耀微阖着眼靠着山壁，好像又睡着了，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，将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往里掖了掖，展耀立即睁开眼睛，带着鼻音道“你回来了！怎么这么久？”
“……”白羽瞳见展耀一直撑着没睡，心里美滋滋地，他坐到展耀身旁，道“顺便看看周围情况，幸好这附近没什么猛兽！你一直在等我？”
没等白羽瞳说完，展耀便闭上眼睛，嘴里含糊的道“嗯，你回来就好！”。他昨夜几乎没睡，伤口发炎发烧又被冰水噩梦刺激，身心疲累到极点，在见到白羽瞳回来那一刻才觉得安心，困意袭来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白羽瞳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，将展耀轻轻放倒躺好。展耀虽然睡熟了，但眉间却依旧拧着。白羽瞳想起他昏迷时叫的那两声娘，声音委屈巴巴的，不仅心疼起来，这猫儿性子倔强乖张，也不知心里藏了多少秘密和苦衷，要不然也不会连睡觉时都皱着眉吧！
天刚刚亮，白羽瞳就醒了，一睁眼先下意识得看了看身旁，展耀窝在他怀里还睡着，不过脸色看起来好多了。他从展耀颈后小心翼翼的抽出胳膊，活动了几下便站起身来。雾好像散了一些，而且能明显感觉到有风从一侧吹过来，四周的景物也清晰多了，或许，他们迎着风走就可以出谷了！白羽瞳叫醒展耀，两人决定向外走走看。于是他们穿好衣服，又吃了几个野果充饥，然后将火堆弄灭，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。走了一会儿，白羽瞳见展耀还有些虚弱，便不顾他的抗议将他背上，在乱石堆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。
风不大，雾散得很慢，两人一路从红日初升走到日上三竿，终于看见前面十多丈远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山口，果然这就是出谷的路。展耀拍了拍白羽瞳的肩膀，道“能看见出口了，快放我下来吧！背了这么长时间，你也累了！”
“你又不重！”虽这么说，白羽瞳还是放下了展耀。虽然展耀比白羽瞳瘦些，也是一个身高八尺长手长脚的男子，白羽瞳背着他走了一路，额头早就见了汗，展耀便坐在一旁，拎着袖口给他擦汗，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动作有多亲昵。
白羽瞳看着展耀有些失神，突然道“猫儿！”
“嗯！”展耀继续给他擦汗。
白羽瞳又想起展耀昏迷时的情景，总觉得有些不安，想问他却又觉得不合适，便道“还是算了！”
展耀手上动作没停，只是道“怎么了？干嘛只说半截话！”
“呃……我就是想告诉你，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！你有什么烦恼和心事都可以告诉我，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！”白羽瞳说完，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。
展耀手一顿，低下了头。
白羽瞳见他不说话，连忙解释“猫儿，你别误会啊！你昨晚昏迷时好像做了噩梦！”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展耀的表情，又道“所以我有点担心！”
展耀抬起头，眼神有些茫然道“我是不是说什么了？”
“也没什么！”白羽瞳道“呃……就是叫了两声娘！”
“……”展耀昨天确实梦见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，他梦见娘给他摘院子里的海棠果，他梦见爹和他玩捉迷藏，他还梦见他们住着的那个小村子，还有……他不知说什么是好，只是呆呆看着面前的白衣青年，这人身上的白衣染了不少污渍，
烤干后也皱巴巴的，因为坠崖时只顾护着自己，他的脸、胳膊和腿上都是刮破的口子，却一直放任没管，早上只匆忙洗了一把脸，头发胡乱的束着，额边还余有几缕细发散着，唯独一双凤目清澈湛亮，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！
“猫儿……你没事吧？”白羽瞳见展耀不说话，有些不安
展耀长长呼出一口气，看着对面若隐若现的山壁道“羽瞳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……从前，有夫妇二人带着儿子，从外地来到一个叫天灵村的小山村里生活。夫妻俩都会医术，便在此以治病谋生，日子虽然过得清苦，但是夫妻恩爱，亲慈子孝，倒也乐在其中。有一天，丈夫外出的时候救回了一个重伤之人，夫妇俩倾尽全力医治那个人，结果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展耀停了下来，脸上的表情从悲伤变得忿恨，只听展耀接着咬牙切齿的道“结果那人见妻子貌美，竟然恩将仇报将丈夫杀死，又用四岁的儿子威胁妻子就范，妻子，妻子就在她丈夫的尸体面前，在她年幼的孩子面前，被那个，那个禽兽给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展耀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，那双漂亮的眸子几乎要凸出眼眶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手指紧紧抠着身下岩石，用力之大竟攥出血来犹未感觉到，但是后面的话他尝试了几次，都没法说出口。
“猫儿！”白羽瞳见状一把将他抱住，紧紧搂着那因极度愤怒而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，心底有什么就要呼啸而出，但他克制着自己，只轻声安慰道“别说了，别说了！”
展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，因为被白羽瞳搂着，他便靠在那个宽阔的肩膀上继续道“羽瞳，其实我，我对那天的事情记不大清了……而且，好像越来越想不起来了！”，他扶了扶额头，有些无措的说“有时候我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，分不清生疏亲仇……我很怕，怕我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！怕我会忘了这血海深仇，我……”
头一次看到展耀这么无助的样子，白羽瞳只觉得心如刀割，他难以想象，一个四岁的孩子亲眼目睹如此惨况后，是怎样从杀父辱母的痛苦中走出来！而展耀那付冷冰冰的面容背后，还隐藏了多少痛苦的秘密？
白羽瞳轻抚展耀的后背，道“不会的，猫儿！你是展耀，你不会忘记的你是谁，我也不会忘记你是谁！我们在一起吧，从此以后，你的仇就是我的仇，你的恨就是我的恨，我们一起报仇血恨！”
展耀慢慢抬起头，他的脸上全是惊讶和感动，他没想到白羽瞳会这么说！这算是告白吗，还是承诺？如此坚定却又如此真诚，明明一点儿也不浪漫却让人心神震动！这人是白羽瞳，是名动天下的白羽山庄少主，明明他还对自己有很多猜疑，明明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，却几次为救自己甘心涉险，甚至不惜坠下悬崖几乎丧命！
展耀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白羽瞳，直到白羽瞳都觉得脸有些发烧了，才见展耀神色渐渐平静下来，道“……谢谢你，羽瞳！”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白羽瞳突然道
“羽瞳啊，怎么了！”展耀说
“猫儿！”白羽瞳激动的再一次将展耀拥在怀中，两人额角相碰，鼻息相闻，白羽瞳看着展耀那对波光潋滟的眸子，心里软的一塌糊涂，轻轻抬起对方的下巴，迎着那有些干裂的薄唇就要吻上去！
这时突然听见上方有人道“咦！白公子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白羽瞳被吓得一哆嗦，嘴没亲上，先撞了个正着！两人有些吃痛的抽了抽气，同时仰头往上看，只见在他们头顶一丈高的地方，有一个人头悬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！长长的头发还随风飘着，见两人看向自己，那人头还咧嘴冲他们笑了笑！
“！”展耀吓了一跳
“什么鬼？！”白羽瞳吼了一声
“你才是鬼呢！”。‘人头’很不满的说
两人这才觉得不对劲，仔细一看，原来头顶的崖壁上方有一个山洞，一个女子正趴在那洞口往下看，因为还有雾遮挡的关系，望上去就像是半空中悬着一个人头一样！接着白羽瞳再仔细一看，这女子竟然是落樱小筑的铃铛！
“铃铛姑娘，你说你没事躲山洞里干什么？差点吓死我！”见铃铛从山洞中跳下来，白羽瞳拍着胸口故作夸张的道
铃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道“我怎么知道这大早上的，就有人在谷里……亲嘴啊！”
“哇，你一个姑娘家！”白羽瞳瞪着眼睛大叫“亲嘴这种词都能随便说出口啊！”
“你亲都亲了，还怕别人说吗？”铃铛立即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“那倒是！何况我们是两情相悦，要是没有你来打扰就更好了！”白羽瞳也不甘示弱
展耀听这两人“亲”来“亲”去的毫不忌口，脸热得都要蒸腾了，此刻他真希望自己凭空消失，简直太丢脸了好吗！
白羽瞳和铃铛你来我往互怼了若干句后，最后终于回到正题。铃铛问白羽瞳“对了，白公子你不是在大公镇吗？怎么又跑到落樱谷来了！”
“落樱谷？”
“对啊，这里是落樱山后面的深谷！几乎天天都被浓雾覆盖，也只有清晨才能看得到一点路”，说到这里，她眼神凝重起来，看了看两人，道“你们到底来干什么？”
“哈，你凭什么质问我们，你又来干什么？”白羽瞳道
“我，我来采药啊！”铃铛说
“药呢？”白羽瞳问
“……没采到！”铃铛回答
“啧！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！”白羽瞳根本不信
“我说的当然是真的！这里是我们落樱小筑的后山，你们擅闯进来还反过来质问我？”铃铛有些恼了
“你以为我们想闯进来吗？”白羽瞳抬头指了指天上，道“我们是昨天摔下来的！”
铃铛道“真的？”她往上看了看，道“那么高摔下来你们还能活着！”
“喂！”白羽瞳被这个口不择言的丫头气得直跳脚，道“你好歹是个医者吧，怎么说话呢？”
“我……不是那个意思！”铃铛也觉得话有些过分，只好脸红脖子粗的辩解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白羽瞳得理不饶人
见两人的嘴仗似乎没有完结的时候，展耀只好插嘴道“行了，羽瞳。一人少说一句吧！”，然后他又对铃铛拱了拱手，道“铃铛姑娘是吧，既然大家都相识，就别杵在这里了，咱们先出谷再详谈怎么样！”
*最近懒得很，缺乏动力，昨天改完了，还是觉得不好，于是又删了，今天发出来，还得接着改后面的部分，争取周六能发下一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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